chapter24动摇(微h)(1 / 2)

殉情是存在的,但并非是古老传说或童话故事中的悲剧结尾,也不是双死即he的失落空空。

何湛延出门前在兜里揣了一个便携式充气游泳圈,眼看阿芷整个人都沉入水中,他走到海岸线上先大声问阿芷是不是夜泳,对面没有回答他嗖一声扯下毛毯打开游泳圈自动充气后套头上钻进去就往海里跑,鞋都来不及脱。

跑到海里,费力冲出离岸流的拖拽,强硬地把人儿捞回岸上,从去到回他的双脚就没离开过地,一步一脚印陷进海水下的沙中,上岸了鞋里全是沙子。

冷雨如针,淋在他身。

毛毯上沾着沙粒,他甩了甩,包裹住阿芷的身体,咸腥海水浸湿两人全身衣物,沉重而阴冷。

雨势变大,顷刻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海水的浪咸,拍打沙滩如野蛮凶兽,何湛延的泪水更咸,雨水划过他的脸庞,他的泪藏进雨中。

他快吓死了,一旦没抓住,阿芷指不定就飘到中国南海了,高中时地理不好,海南这边的洋流他早忘了。

简单的心肺复苏之前,何湛延先伸手探向阿芷的鼻息,确认还有气,悲惨的哭声减弱,他着手清理她口鼻中的异物。

当他的手指撬开阿芷的唇齿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小臂。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夜泳。”裴芷一脸哀怨,闲情雅致被打扰,仰面朝天,神色悲伤,“我出来不就是夜泳的吗?”

何湛延大惊失色,抱着阿芷扭捏还吸鼻涕:“我以为你淹了!你也没个声不说一声,老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你说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

“那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裴芷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话,这让何湛延犯了难。

——他当然不愿意他才二十八岁他还想活久点。

“咱俩不能一起老死吗……”此时此刻他强烈的求生欲占据大头,送命题指不定没答好又被阿芷赶出去。“非要今天吗?是不是太着急了?拜托我们刚结婚啊,我还没有准备好,一定要跳海吗?泡成巨人观很丑的,我怕来世你认不出我。”

裴芷推开何湛延,从沙滩上爬起来,这一举动让何湛延急了,死脑子快转啊!

“阿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额,后面是啥来着?哦……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永远爱你,忠诚于你,祸福相依,生死相随,至死不渝。”

裴芷心想这损招失败了,炸不出来何湛延的真实想法,千算万算没料到他能带道具,身高优势更是低估。

常屿和她讲《海的女儿》,小美人鱼救了溺水的人类王子,最后王子却娶了联姻的公主。常屿让她改变故事情节,套在何湛延身上,救命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什么失声的恋爱脑小美人鱼、瞎眼的白眼狼王子、抢功捡漏的邻国公主,通通都见鬼去吧……想办法让何湛延下水整出点稍有不慎的意外,前提是裴芷自身水性好,别到时候俩人都没了。

裴芷说常屿神经。

常屿说这可是经验之谈,想要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就要上猛料,至于多猛别在意,你就是是不是死心塌地吧?等以后他出轨了至少心里会有点愧疚。

短暂的阵雨,雨势减小,雨水滴在海面上,仿佛回归母亲的怀抱。

裴芷带着何湛延下水,海水还没没过小腿,让他先潜水试试,谁知他一沉浮,再抬头,就跪在浅水区的沙地上吐水。

海水又咸又苦,他被灌了一肚子,咳出肺里的水,又不断干咳,涕泗横流的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裴芷用手捧起一洼海水,浇在何湛延脸上为他清洗,突然发觉不对,立刻拽着他的头发向后仰头,用天上的雨水抹他的脸。

“你至于吗,这都能呛?”

裴芷看着何湛延抖成筛子的身体,下定决心回家后给他报个游泳班。

俩人走回别墅,路上买淀粉肠吃,景区的物价比外边高,裴芷算账算到心痛,何湛延说想吃啥吃啥,别心疼钱,我的钱就是给你花的。

裴芷说他好歹是干金融的,怎么不会理财?家那边的淀粉肠五块钱三根烤实蛋十块钱九个,何湛延紧急打住问她哪买的,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价格……是在和平路?新华路?还是丰盛路?

裴芷记不住路,画饼说有空带他去买。

她不会给何湛延买的。

因为都是何湛延给她买。

何湛延的工作就像潮汐车道,让她屡屡都怀疑大小周工作到底是不是违反《劳动法》?和自己没在一起时,一周双休,每天都回家;在一起时,上三休四,还是在经常请假的情况下,至少也能回家,于是吵架的苗头渐起;结婚前那几天,正是冷战决裂期间,听别人说又回归一周双休,但是只有双休才回家住;结婚后到现在就没见他上过班。

她太好奇了,于是趁着跟何湛延洗澡的功夫,发出自己的疑问。

“你……到底干的是啥工作?”

何湛延在玻璃浴室里拿着莲蓬头冲毛毯上的沙粒,听到隔壁浴缸里的阿芷叫他,立刻关水,探出头看她。

“我吗?金融证券啊。”

“还是那个24k的?”

“对啊,不过我涨薪了,我在公司里啥都干,跑业务是我,带新人是我,发工资还是我,一个人多拿几份钱也是应该的。”

“你的工作时间很随便吗?”

“读研之前不随便,但是后来留学了……家里人为了让我好好读书,就把公司收购了。”

裴芷心中缓缓浮出一个问号。

“你家也不差钱啊,那你为什么去当擦边主播?卖那种视频?”

何湛延讶异,放下手头的工作,转头看她:“第一,我是个正经的主播,我也是二次元,我爱考死普累;第二,我家那时候还不是很有钱,主播也是个职业;第三,我没有卖那种视频,我和你是自由恋爱,是你要看我的唧唧;第四,你懂不懂兼并重组和破产清算?你不懂也没事,公司本来就是我亲戚的,只不过他如日中天时犯事进去了,从此走下坡路,要不是我力挽狂澜盘活公司,我的24k估计连2k4都拿不到,忙于工作疏忽学业,所以父母凑了点我也贷了点,有限责任公司的股权转移我占大头,中小企业非上市公司,我也不用公开资产负债表。”

裴芷做出一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震惊模样:“哦——听不懂,我还以为是国有控股呢,像国企或者编制的铁饭碗。”

“你考试考魔怔了?回去重新学《公共基础知识》,好好看经济和法律这两章。”

他拧干毛毯,大摇大晃走出玻璃浴室,来到裴芷的浴缸前,水面上挤满白色泡沫,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五彩斑斓的易碎幻彩。裴芷的身体隐藏在这一大团泡沫下,何湛延看不真切。

随后,裴芷看见他把毛毯挂在自己的唧唧上,乱甩一通。

如果能有预警的准备时间,裴芷真心不想看到这令人自戳双目的表演。

她舀起一捧水甩过去,扯下毛毯,何湛延闪躲不及,刚冲干净的身体又染上东西。

“哎你干嘛啊?”何湛延嬉皮笑脸,“我又湿了。”

裴芷手里还攥着毛毯,她甩起来抽何湛延,距离不够也没有站起身,只是贴着浴缸壁伸直胳膊。

“嘿嘿你过来啊。”

“何湛延你贱不贱。”

“那我贱给你看。”

何湛延不请自来,与裴芷一同坐进浴缸中,两人在绵密的泡沫海洋中近距离接触,裴芷让他滚出去,他和裴芷打闹,互相泼水。水花溅向浴缸外,有的泼在地上,聚集成小水滩。

闹着闹着,没急眼,他们抱在一起。

何湛延的睫毛又长又密,水珠挂在上面,颗颗晶莹剔透,衬得美目柔情。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的全是裴芷。

裴芷目光下移,转向他的唇,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细细雕琢的美玉,一副好皮囊,都是讨人欢心的玩意儿。

贴上他的唇,裴芷主动亲吻他。

他倒是羞涩腼腆,欲拒还迎的把戏已经难以使用,迎合着她的吻,柔情蜜意绵绵不绝。一树梨花压海棠,可谁是梨花,谁又是海棠?他的身体已经被阿芷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单手抱住阿芷,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腰,情热似火,你侬我侬,正当阿芷准备进行下一步时,何湛延从这场烈火焚身的沉沦欲海中清醒。

“还有泡泡呢~”

他们吹干头发擦干身体后回到卧床上。裴芷好歹还披了件衣服,何湛延戴了条长链项圈和兔耳头饰就爬过来了,本来还要套上锁精环,阿芷说老憋对身体不好。

他把锁链的一端交到阿芷的手上,跪在她面前卖弄风姿。

也把自己交给她,今夜供她玩乐。

初次的蕾丝眼罩又派上用场,裴芷遮住他的眼睛,朦胧一片,灯光恰到好处调换,霓虹色彩为这场景染上一层暧昧。

“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今晚,我是你的。”

裴芷眼珠一转:“真的呀?那……我好想揍你。”

“别打脸行吗……”

话音未落,裴芷一个耳光扇过去,何湛延一趔趄,捂着左脸,满眼震惊。

又是一个耳光,左右开弓打对称了,这两巴掌多少都存有私心。也难怪,裴芷看见这蕾丝眼罩,无名火油然而生。

趁着何湛延震惊之余,裴芷欺身上前,推倒他,再骑在他身上,俯身亲吻他,堵住他的唇,有口难言。

她不知餍足。

拉紧锁链,何湛延呼吸受阻,阿芷在刚才亲吻的功夫中已经用丝巾捆住他的双手,高举于床头。

完了,越看这张戴着黑色蕾丝眼罩的脸越想扇,甚至还想用针扎他,薅他头发,掐他的咪和蛋,把拳头塞进他的肛门里。

裴芷脸色一沉,刚才还笑意盈盈,突然翻脸,阴森森的眼神何湛延已然发觉。

“老婆?阿芷?你……”

那瘆人的眼神,透过蕾丝眼罩,何湛延心里一惊,恐惧随后到来。他从未见过阿芷露过这种表情,但lulu酱见过,并且告诉过何湛延,也是给他提个醒。

裴芷不多说,那丝巾他扯不断,没法挣脱的。她看着身下人的脸,床边有开封过的旅行用品,她摸索着洗脸巾,然后抽出几张,覆在他的面部。

何湛延还想说什么,疑惑与紧张的声音被压住。下一刻,冰凉的饮用水扑面而来,浸透洗脸巾,紧紧贴住他的口鼻,无法挣脱,他左右晃头也甩不下去,大脑嗡嗡作响,耳边有清脆的铃铛声,是脖子上项圈饰品发出的。

裴芷压在他身上,拽着锁链,逐渐收紧。身下的人如同离开水的鱼,扑腾动弹,渴望生存,兔耳头饰也被甩掉。何湛延只能发出“呜呜”声,那声音一开始急迫,而后是凄凉。

裴芷觉得没劲。

掀开洗脸巾的一瞬,也解开他的眼罩。何湛延猛烈呼吸,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死里逃生的恐惧令他瞪大双眼,痛苦地剧烈咳嗽,眼圈还是红的。

他缓了得有一阵儿,鼻涕与眼泪一同流,对于生的渴望,肾上腺素飙升后,无助的委屈降临周身。

“老婆,你,你不能这么玩啊,咳咳……这太要命了。”

掌控他人生命的快感,裴芷在何湛延身上体会不到,不仅仅是没劲,失望大于无聊。

daddy快调成4i了,她喜欢少年感的爹,而不是爹味的少年。

她更喜欢,夺取他人生命后的感觉,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结束,如草芥一样脆弱。

裴芷解开他双手上的丝巾和脖颈上的项圈,无声叹息,何湛延见状,还在思考自己的错误,是不是没让阿芷玩尽兴?

裴芷已经下了床,去冰箱里拿酒,把何湛延晾在床上,死里逃生后不知所措。

阿芷独自喝闷酒,何湛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跪着爬过去请求原谅。

他的阿芷不理他。

何湛延气血上涌,抢过她手中的酒一口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裴芷更烦了。

“你腻味我了是吧?”

裴芷还在想事情,让他滚。

她不知道常屿现在在干啥,是不是和卢荔在一起?或者已经睡觉了,又或者在深夜的酒馆里,在便利店里。

她心里乱的一批。